《本草崇原》:澤瀉,水草也。氣味甘寒,能啟水陰之氣上滋中土。主治風寒濕痹者,啟在下之水津,從中土而灌溉于肌腠皮膚也。乳者,中焦之汁,水津滋于中土,故治乳難。五臟受水谷之精。澤瀉瀉澤于中土,故養五臟。腎者作強之官,水精上資故益氣力。從中土而灌溉于肌腠,故肥健。水氣上而后下,故消水。 《本草求真》:[批]瀉膀胱氣分濕熱。 澤瀉專入膀胱、腎。甘淡微寒,能入膀胱氣分,以瀉腎經火邪。功專利水除濕,故五苓散用此以除濕熱,張仲景治傷寒,有大小澤瀉湯、五苓散輩,皆用澤瀉行利停水為最要藥。又治水蓄煩渴,小便不利,或吐或瀉,五苓散主之,方用澤瀉,故知長于行水。八味丸用此以瀉腎經濕火。時珍曰:地黃丸用茯苓、澤瀉者,乃取其瀉膀胱之邪氣,非接引也。古人用補藥,必兼瀉邪,邪去則補藥得力,一辟一閣,此乃玄妙。后人不知此理,專一于補,所以久服必有偏勝之害矣。汪昂曰:六味丸有熟地之溫,丹皮之涼,山藥之澀,茯苓之滲,山茱之收,澤瀉之瀉,補腎而兼補脾,有補而必有瀉,相和相濟,以成平補之功,乃平淡之神奇,所以為古今不易之良方也。即有加減,或加紫河車一具,或五味、麥冬、杜仲、牛膝之類,不過一二味,極三四味而止。今人或疑澤瀉之瀉而減之,多揀本草補藥,恣意加入,有補無瀉,且客倍于主,責成不專,而六味之功,反退處于虛位,失制方之本意矣。此近世庸師之誤也。俾其補不偏勝,則補始無礙耳。豈曰澤瀉補陰,功同于地黃之列哉。第其濕熱不除,則病癥莫測,故有消渴嘔吐,痰飲腫脹,腳氣陰汗,尿血泄精種種等癥。諸癥皆因濕熱為害。用此甘淡微咸以為滲泄,精泄安可滲利,因于濕熱而成,不得不滲利耳。則濁氣既降,而清氣上行,故有耳聰目明之功。所謂一除而百病與之俱除也。但小便過利,則腎水愈虛,而目必昏,易老云:瀉伏水,去留垢,故明目;小便利,腎氣虛,故目昏。此一定之理耳。 《得配本草》:畏海蛤、文蛤。忌鐵。 甘、淡、微咸。入足太陽、少陰經氣分。走膀胱,開氣化之源。通水道,降肺金之氣。去脬垢,療尿血,止淋瀝,收陰汗,消腫脹,除瀉痢,凡痘瘡小便赤澀者,用此為宜。 配白術,治支飲;配薇銜、白術,治酒風。 健脾,生用或酒炒用;滋陰利水,鹽水炒。 多服昏目。腎虛者禁用。 怪癥:口鼻中氣出,盤旋不散,凝如黑蓋,過十日,漸至胸肩,與肉相連,堅勝金石,無由飲食,多因瘧后得之。用澤瀉煎服三碗,連服四五日,自愈。 小便不通,用澤瀉之類利之。豈知膀胱癃秘,有不一而治者。如肺氣虛,虛則氣上逆,逆則溺短而澀,病在上焦氣分,用茯苓、澤瀉、車前理水之上源,則下便自利;若火邪爍于肺金,心火移于小腸,而小水不利,宜黃芩、麥冬之品清之;有膀胱本寒,虛則為熱,病在下焦血分,而尿水不通,宜用知、柏,去膀胱之熱,桂心開水道之竅;有腎水虧而陰火下降,尿管澀、莖中痛者,宜二地、二冬,滋陰補腎以利之;再有宿垢結于大腸,大便不通,致小便不行者,但當通其大便,則小水不治而自利。澤瀉、車前更為不宜。淡滲之劑,寧容概施乎? 《本草經解》:澤瀉性寒,秉天冬寒之水氣,入足太陽寒水膀胱經;味甘無毒,得地中正之土味,入足太陰脾經。氣降味和,陰也。 其主風寒濕痹者,風寒濕三者合而成痹,痹則血閉而肌肉麻木也,澤瀉味甘益脾,脾濕去則血行而肌肉活,則痹癥療矣。 其主乳難者,脾主血,血不化,乳所以難也,味甘益脾,脾濕行則血運而乳通也。 其主五臟,益氣力肥健者,蓋五臟藏陰者也,而脾為之源,脾主肌肉,而性惡濕,澤瀉瀉濕,濕去則健脾。脾乃后天之本,所以肌肉長而氣力益,陰氣充而五臟得養也。 其消水入膀胱,寒氣下泄也。 《神農本草經讀》:澤瀉氣寒,水之氣也;味甘無毒,土之味也;生于水而上升,能啟水陰之氣上滋中土也。 其主風寒濕痹者,三者以濕為主,此能啟水氣上行而復下,其痹即從水氣而化矣。 其主乳難者,能滋水精于中土而為汁也。 其主五臟,益氣力,肥健等句,以五臟為藏陰,而脾為五臟之原,一得水精之氣則能灌溉四旁,俾五臟循環而受益,不特肥健、消水、不饑見五臟之功。 此物形圓,一莖直上,無下行之性,故其功效如此,今人以咸水拌炒,則反制其肘矣。 《神農本草經百種錄》:味甘,寒。主風寒濕痹,凡挾水氣之疾,皆能除之。乳難,乳亦水類,故能通乳也。消水,使水歸于膀胱。養五臟,益氣力,水氣除則臟安而氣生也。肥健。脾惡濕,脾氣燥,則肌肉充而肥健也。久服耳目聰明,不饑,延年輕身,面生光,皆滌水除濕之功。能行水上。水氣盡,則身輕,而入水不沒矣。 澤瀉乃通利脾胃之藥,以其淡滲能利土中之水,水去則土燥而氣充,脾惡濕故也。但濕氣必自膀胱而出,澤瀉能下達膀胱,故又為膀胱之藥。 《本經疏證》:淡滲之物,其能去水,必先上行而后下降,是說起于李瀕湖,非張隱庵陳修園創說也。故夫水飲為病,除大腹水腫不論外,其小者在上為喘咳悸眩,渴嘔吐噦,在下為腸鳴泄瀉,小便不利。行水之物,即仲景所用者,有防己、木通、蕘花、芫花、大戟、甘遂、半夏、滑石、葵子、白魚、葶藶、瞿麥、商陸、澤漆、海藻、赤小豆、薏苡仁、文蛤,莫不各有所主。惟嘔吐口渴及悸眩者,多屬之茯苓、豬苓、澤瀉,是皆淡滲之物也。傷寒論、金匱要略兩書,用澤瀉者六方,內與豬苓茯苓同用者,五苓散、豬苓湯;與茯苓同用者,腎氣丸、茯苓澤瀉湯;不與二苓同用者,只牡蠣澤瀉散、澤瀉湯二方而已。二方所主之證,一曰病后腰以下有水氣,一曰心下有支飲,其人苦冒眩,則亦可知凡利水者,當計其水之生熟矣。何謂生熟?夫已經輸脾歸肺者,熟水也;未經輸脾歸肺者,生水也。熟水已曾泌別精華,但存水質,故直達之,使下出可矣;生水者天真未離,精華未去,故必引之使上而后下,乃不失其常耳。淡滲之物,皆行生水者也,較之直使下降者不同。蓋水之生者,就其性則歸壑趨海而走極下,逆其性則過顙在山而反極上,從無橫溢墾嚙于中而為患者,故小便不利,嘔渴悸眩者,多用二苓澤瀉,第更當別其猛怯之殊,怯者依土作崇,則以二苓得氣化于中土者治之可也,其猛者,則所謂過顙赴壑,非得澤瀉生于水中得氣,化于水出生氣,以上朝究復反本還原者不可,心下有支飲,是沿路攔截,生水肆其威于上,所謂過顙者也,大病差后,腰以下有水氣,是中無統攝而陷洼者也,二者均未經氣化而停,又何能不使先就上而后下趨哉,其理固如是,非張隱庵陳修園所能撰也。且是義也,核之于本經,亦無有不合者。蓋惟其無一滴生水不化,斯無一滴熟水不行,遂無一滴精微不歸于所當歸之處,馴至肺得之而氣裕,肝得之而力強,脾得之而肥,腎得之而健,乳得之而通,耳得之而聰,目得之而明,面得之而生光,莫非精微之奉養,至風寒濕痹得之而解,水得之而消,又莫非滓質之流行。 (責任編輯:Doctor0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