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醫劉茜:
我參與解剖9例 新冠肺炎遺體 在病毒輻射濃度最高的地方度過40歲生日
關于遺體解剖的風險性,劉良教授曾這樣描述:“(解剖環境)相當于到輻射濃度最高的地方去”。而穿上隔離防護服做解剖,則更是考驗法醫的耐性,“不到10分鐘,滿頭大汗,即便只是做平時科研輕松可以干的活,也會汗如雨下,呼吸困難,眼鏡、護目鏡朦朧一片,像高原反應一樣,第一例做到大半截,出現心慌頭暈等低血糖表現……” 但為了能盡快對死亡病例進行病理分析,劉茜與團隊成員依然夜以繼日地進行著解剖、鑒定、分析。2月22日,他們更是24小時內完成了五臺遺體解剖。“這個工作量確實很大,我們平常也很少連著做這么多臺,加上穿著防護服,體力消耗很大。”在接受廣州日報記者采訪時,劉茜說。 文/圖 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 程依倫 劉茜是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法醫病理學副教授,也是參與此次新冠肺炎死亡病例解剖的劉良團隊中的一員。從2月16日起到2月26日,針對新冠肺炎死亡病例的病理解剖總共完成了12例,劉茜所在的團隊負責了其中9例。 “在戰斗中度過的生日” 劉茜是土生土長的武漢人。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在長達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劉茜所在的團隊便一直呼吁要對死亡病例進行病理解剖。但由于新冠肺炎屬烈性傳染病,解剖風險過高,加上國內少有針對甲級傳染病、達到P3級生物實驗室標準的病理解剖實驗室,使得相關工作遲遲難以落實。 直到2月15日晚上,劉茜突然接到劉良教授電話,稱金銀潭醫院有一個死亡病例可以做解剖,要求大家立馬前往醫院。那天,劉茜原本在家休息,接到電話后便立馬開始收拾行李,一小時后,她便沖了出去。手術室準備好了沒有?防護工作到位了嗎?對于這些問題,劉茜沒有細想過,“當時沒想那么多,也沒覺得害怕,只覺得很激動,終于能把這個工作落實下來。”事后劉茜回憶。 到達醫院后,凌晨一點尸檢、凌晨四點結束,休息兩個小時,團隊展開討論;隨后的11點,收到第二例病例解剖的通知,下午四點尸檢,六點半結束……不到18個小時,團隊便完成2例新冠肺炎病理解剖。 首戰告捷,之后的幾例遺體解剖開展得也格外順利:2月17日下午5點,第三例病理解剖;緊接著,第四例……2月22日,是團隊最為忙碌的一天,“24小時之內我們共做了五臺尸檢”,劉茜說。而那一天恰好是劉茜的40歲生日。事后,劉茜回憶這次在戰斗中度過的生日,稱:“雖然沒有跟家人一起過,但是那天,劉良教授和團隊的其他小伙伴們一起在手術室外給我唱了生日歌。我女兒還為我做了一個生日蛋糕,拍照發給我,我覺得這個生日也過得很完美。” “法醫是為死者,也為生者” 劉茜算是“半路”上殺出來的法醫。大學本科四年,劉茜就讀的專業為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臨床醫學專業,2003年,本科畢業后,劉茜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攻讀法醫專業研究生。 不過研究生期間第一次做遺體解剖,劉茜還是沒能克服心理不適:“碰到的遺體是冰冷的,跟臨床上觸摸病人的感覺完全不同。”等她做完解剖去食堂吃飯時,看到碗里的肉,一時都難以下咽。 但這些不適感最終還是被劉茜克服了。2006年,在修完全部研究生課程后,劉茜以優異的成績提前攻博。2009年,博士研究生畢業后,劉茜繼續留在了法醫學系擔任助教,并在三年后升為法醫學系副教授,年僅32歲。 優秀的女法醫其實并不少見。廣州日報記者查閱資料發現,當年完成我國首例以及第二例SARS患者遺體解剖,在SARS疾病研究中立下汗馬功勞的法醫專家王慧君教授同樣畢業于同濟醫科大學(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前身),她與劉良教授都師從于著名法醫學家黃光照。17年前,在解剖室內安全硬件設備極度缺乏的情況下,王慧君帶領團隊毅然走上解剖臺,揭開SARS的真面目;17年后,則是劉良、劉茜等人選擇走到“輻射濃度最高的地方去”。 (責任編輯:Doctor001) |